11/04/2005

練習之咁都算更新

我的錢包碩大無朋,別人都以為是記事簿,或者聖經——大概因此它從沒被偷去。我則說它像個枕頭。

它算是名牌貨,減價時買才60塊。仿緞的布面本是亮紅色的混金線,本身就帶點古意;因久經磨損而褪色發黃,這種古意其實是揭露了我的丟七拉八。封口的魔術貼早已扯散了,它是個合不攏嘴的枕頭。裡面亂七八糟的紙片是它的羽毛,不時飛將出來。

我總是不忍心扔掉他人給我的咭片。重要的人固然狠不下心——扔掉一個人的名字也是扔掉了一個人。至於不重要的人,我也要靠他們的名字來綴補記憶,想想到底某年某日幹了什麼勾當。把生命中所有不重要的人事物去掉,生命本身也就支離破碎。然而,或許我不願承認的是,我保留這些咭片,乃為代替與他們的真實溝通。正如我把回鄉證帶在身上,就代替了回鄉。由此看來,距離本是難言的事;順而推之,生命,歸根究底,是無從把握的。我的錢包,則是我藉以匿避以上兩者的山洞——煮黃粱小米的那個枕頭。

No comments: